蛙日誌

在鄉間穿梭就是會遇見好運，過馬路的小猴子、烏漆抹黑來不及辨識的蛇、被陽光襯托的季節花...。最常見是凌空而起的猛禽，有時候是大冠鷲，有時候是鳳頭蒼鷹，車開著開著忽然發現牠就在頭上盤旋，還正在尋找上升氣流，大個兒壓在頭上，叫人不得不快點停車抓相機。可人在現代化，鳥也跟著變聰明，就像校園裡的斑鳩不怕行進中的機車而怕行走的人一樣，車子前進中鳥就在頭上盤著，一停車，不必等下車，就眼睜睜看著牠盪呀盪呀躲到樹梢、房子、小山崙後頭。

我猜，這隻大冠鷲不是老了就是亞成鳥。老了，累得飛不動，停在電線桿上頭休息，麻雀、白頭翁在眼前啁啾圍繞，牠也懶得理；亞成鳥，剛離巢學飛，飛累了找根電線桿耍賴，等爸爸、媽媽由隱密處出來餵食、巴結牠繼續飛。大老遠就看見牠，幸好今天相機就放在伸手可及之處。先在遠處隔著車窗按一次快門，牠轉頭望了我ㄧ眼，而我沒將車子熄火，試探性地一點一點向前滑，直滑到車頭快頂到電線桿，偷偷地開一點窗由下方拍。這下子，清清楚楚地見著黃臉與頭後面黑白相間冠羽，確定是大冠鷲沒錯了。我想下車拍得更清楚些，也想試探究竟牠的安全底線到那兒？果然，一開門，牠就張開翅膀滑到二、三十公尺開外的另一支電線桿頭上。

站在路邊，我多拍幾張，但似乎牠量過距離，恰恰在鏡頭的有效距離外，成像有點勉強。周圍似乎除了鑽過芒草沒有其他方法貼近，果然是隻聰明的鳥，甩了「狗仔」卻不必花費太多力氣。她身邊的小鳥依舊聒噪，但仍就圍繞著不去，我這下子懷疑牠們是在警戒這隻猛禽，還是在為牠喝采...又耍了「狗仔」一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