蛙日誌

網走在日本的北端，緊濱著鄂霍次克海與俄國相望，受了西伯利亞冷氣冰凍的黑龍江水就由北邊流到這裡。前幾年受到暖冬影響，出發前聽不少人說千里迢迢來這裡卻望洋而嘆，不是氣候不佳、風大，流冰船無法出海；就是暖冬，流冰尚未抵達、冰況不佳。而我...在斜里國道上見識到冰凍的鄂霍次克海。

站在不斷飄雪又人聲鼎沸的網走碼頭，驚訝今年的冰已經流進港口，兩艘流冰船就在浮冰中已經升火待發，船舷外海鷗成群地就站在冰上，熟練地等待船上隨時拋出的麵包屑。巴士司機把時間算得緊湊，導遊發完票，剪票口就開始工作。流冰船與綠島、蘭嶼的交通船比起來不大，一副不需要乘風破浪的矯健，造型儉樸許多，卻散發堅固的氣質。
一會兒，碼頭上的工人奮力幫纜繩掙脫纜樁，前頭的姐妹船鴨子划水般將自己推離碼頭，浮冰因為螺旋槳擾動水面四散，原本停棲其上的海鷗全飛上天空，繞著流冰船盤旋，好像電影裡夢幻巨輪出港實飛舞在空中的綵帶。

不必出到外海，光在港內就可以看見海灣白茫茫...，船出港之際天空又開始飄雪，隨著船往前移動，雪開始迎面而來，一邊忙著擋雪，免得雪堆在鏡頭前面；一邊忙著取景，唯恐哪個角度沒拍到，美景稍縱即逝。過了被愛奴族視為守護神的渡良岩與被畫上流冰天使的紅、白港口信標，船真的出海。
出了堤防的圍護，浮冰顏色越來越白，暗示著厚度越來越後。船順著被破開的航道往外走一點，一個轉彎開始往旁邊完整的浮冰衝去，由船舷俯瞰，四散的雪花噴濺成白霧，船體微微地頓挫，就看見冰層被船殼擠壓、翻轉、露出厚實的側面。先出發的破冰船由遠處轉回，與我們這艘船開始兜著圈子互相舞了起來，想必是要讓船上忙著「喀啦！喀啦！」的鏡頭也攝取破冰船完整的畫面。可惜，船始終在灣裡迴轉，並未深入鄂霍次克海，這大概是流冰多的「缺點」。破冰的確是難得的經驗，但未乘風破浪，讓我有船長帶著我們玩沙灘車的錯覺，剛剛港口旁紅色的大吊車始終再畫面一腳，只是忽左忽右的變化。唯有海鷗，忠實地配合船長，一次又一次由船尾追上，緊貼著遊客的頭頂懸空、滯留，極盡之後往前翻轉，回到船尾回頭再來一次。到後來遊客們乾脆專心地與海鷗玩起來，還惹得船員擴音，要大家別餵海鷗，應該保持距離以避免傳染病。但海鷗的精彩特技引起一陣陣驚呼，每個遊客都想「玩一次就好」，當然海鷗就必須來來回回配合，在一旁的海員也雙手揹在背後，微笑的看著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