蛙日誌

前兩年風災、水患在中部，先斷了蘭勢橋，後折了后豐大橋。水來了，平日的高灘地就全淹沒。真正大水淹過的河床除了漂流木外就清一色鵝卵石，別說產業道路，連秋天成片的甜根子草一棵都不留。莫拉克颱風雖然在南部釀成巨災，但在豐原附近的兩條大河還算爭氣，大甲溪在東勢石城局部氾濫，大安溪就還留著這一大片的甜根子草，還開了整片白花。

前兩年乾瞪眼地看各地格友拍花，今年終於也輪我下到蘭勢橋底拍花。從修橋的便道下來，跨過象徵性的鐵籬，裸露的河床、白花花的甜根子草花讓人不禁讚歎大自然的偉大與生命如此堅韌。在一片白裡，拼命地找制高點來俯瞰，幸好...可以說幸好嗎？河床上不乏大型人工混凝土殘塊，已經分不清是消波塊？破堤防？還是斷橋殘跡？但站到上面可以越過高聳的草莖，在畫面裡添一點遠景的變化，這也算是「人定勝天」的奇蹟。

到橋底賞花，其實水患的陰影還是揮之不去，河對面佔據半個河道的西瓜田以開始復耕，或許農戶正暗自慶幸颱風沒有將雨量帶至中部，「他的」高灘地依舊可以種植。河這面就沒這麼幸運，河水改道後，颱風帶來的水量看來是在這面宣洩，河床岩盤裸露地比修橋階段更嚴重了，因為西瓜田佔去河道寬廣的斷面，河水就只好自尋出路，盡力往下切割出黝深的空間。不知道橋可以撐多久？橋墩深入岩盤有多深？萬一水來了，西瓜田裡的西瓜要不要盡力採收？還是責怪政府治水不力？讓農民的血汗付諸流水。萬一水來的時候，農戶被困在沙洲，政府派來援救的人力、飛機成本是農戶要自行吸收？還是我們全民買單？萬一幸好水來了，西瓜田也採收完成，瓜農滿心歡喜慶豐收，水卻被趕來攻垮橋墩、堤防...這算不算五鬼搬運？豐收由他，風險則又是「全民買單」？不只是大安溪如此，大甲溪下游亦是如此，一邊拼命侵占高灘地，另一邊又是政府出資進行邊坡加固...

拍著拍著！我拼命地按下快門...對花、對橋、對河床...，下一回有機會拍花，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