蛙日誌

遠從半個地球外傳播而來的病毒終於也讓台灣「淪陷」，夾著異國疫情的驚恐，開學後 H1N1開始成為學校的夢靨。先是鄰近學校開學被「逮」到耳溫槍不足上了報，讓相關單位迅速補足設備並再開學第一天大排長龍地在校門口「量體溫」，接下來孩子自主管理，每天量體溫並且記載在聯絡簿上，沒量的就由老師「補」量。所以，偶而就會在保健室發現坐在板凳上「等著降溫」的學生，因為器材、手法不同自然有誤差，為了避免擔負疫情擴散的罪名，我們採取寧可錯殺的高標準，只要體溫超過標準，就到保健室複驗，差一點的多複驗幾次，通過了就回教室；差太多就對不起，請家長來帶回家「休息」。

隨著學校「暖機」夠了，所有例行的活動、正常程序即將上路時問題也跟著依依浮現。因為疫情不夠熱，不上不下，就會讓教學活動在校內起「辦與不辦」之爭。先是高年級例行的校外教學，一方審度將孩子關在遊覽車裡一整天憑添感染風險；另一方則認為風險被高估，應該在妥善的規劃後依舊成行。前一個禮拜才結論：決定交付更多人集思廣益的會議去決定，星期一媒體及如火如荼地討論「該不該讓孩子去校外教學」。但報派的消息混沌不明，高層臨時將所有的討論喊卡...靜待教育部的動向。

昨晚只有我跟兒子一起吃飯，傻呼呼二人組忘了疫情，卻沿途思戀「生魚片的美味」地鑽進豐原市鬧區。品嘗著壽司、味噌湯時，門外悠然「飄」進兩位戴著紙口罩的客人，我猛然驚覺：「慘了！」身陷敵區，而且敵暗我明。剛開始戴口罩的歐巴桑還只站在門口，一會兒跟老闆娘越聊越起勁就索性站在我旁邊...他不怕我就是「過敏原」嗎？過了一會兒，又來一位客人，身著粉紅色上衣、長褲，分明就是附近醫院的護士，她選了後方的櫃檯座位。老板娘問他：「妳們在醫院工作，不必戴口罩嗎？」「沒那麼嚴重啦！那只是比較嚴重的流感，只要得的人戴就好了。」咦！這下子換我緊張了，難怪歐巴桑一點也不怕我的樣子，原來她才是潛在的危險族群。幸好，這歐巴桑的餐點好了，他提著塑膠袋又悠悠地晃出去了。

疫情真的很亂，尤其是小老百姓資訊不明以訛傳訛，戴口罩、多吃維他命、養生食品之聲真是不絕於耳。我接連好幾天上疾病管制局搜尋疫情，希望有助於生活、工作之參考，但似乎極管局網頁寫的永遠沒有報章雜誌多，官員們很小心地提供資訊，看來是唯恐「動輒得咎」。報上說：新流感患者有三成沒有症狀、一成五不發燒...天啊！這真是防疫大漏洞。前幾天開會，同事才跟我說：「你都沒接到家長打來的電話，責怪學校沒在校門口進行篩檢，口氣相當激烈。」可是報上說的如果是真的，那就是照三餐量也沒有用。孩子在發燒前一天就已經具備傳染力，篩檢出發燒前他己經跟其他人吃、喝、玩、樂至少一整天了。回家休息五天，可是今天報紙又說，燒完七天還是具有感染力。這下子再加上沒症狀但有輕微傳染力這百分之四十五，量體溫似乎是「螳臂擋車」、「抓龜走鱉」。

今天，教育部終於完成學校校外教學因應新流感的作業規範，原則上「行禮如儀」，但學校必須擬定應變措施，並且與承包商定好因應各種突發狀況的商業條款。同車視同同班，受「325」規範；停課的感染學生不得參加，途中若遇符合「325」之狀況則「原車遣返」。大致上，相關規定與前幾天校內商討時「主戰派」的論點相同。看來，家長、學生期盼的校外教學要敗部復活了，只是採購單位要傷透腦筋訂出「停損條款」，這下子不能虛應故事得好好地殺盤推演一番。

你不要問我「怕不怕」，對新流感而言學校是個高危險地區，我負責的課程又必須與學生密切接觸，當然急於「了解詳情」。但拼拼湊湊之後，發覺新流感的重症死亡率越來越貼近一般流感，而且跟學校量體溫一樣，新流感病例的確診也有個大漏洞，沒有症狀的人不會被診斷出來、也不會被通報，所以...被感染者一定更多，既然母數沒有被科學、地毯式的篩檢出來，死亡率鐵定也被高估了。就像疫情在墨西哥的時候死亡率以高比率計算，漸漸隨著擴散開來後，死亡率卻不斷下降。我想，勤洗手、量體溫...這些防疫措施還是必要的，但清楚的觀念有助於相關決定，畢竟生活還是要繼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