蛙日誌

不知道他從何而來，這是封閉式的社區中庭，最近的田野需越過兩條巷子。唯一的解釋，牠是頂樓的偷渡客。

開始玩青蛙就從拉都希氏赤蛙開始，原因無它：容易發現、好養而已。在山上果園裡，有抽水馬達的地方幾乎都可以隨管線而來，甚至於農寮邊的排水溝也能聽到牠那奇特的叫聲，不熟悉的人不會特別注意。荒野協會的徐仁修戲稱「拉肚子吃西瓜」，其實那聲音據說像極了被蛇含在嘴中的蛙聲。聲音不大，也就因為這樣適合在都會裡神經質鄰居較多的社區裡養。當開始在頂樓擺幾甕水生植物，青蛙也就任牠四處尋覓角落躲藏。平時都不見蹤影，當然也無從餵起。直到過了半年在盆子裡發現蛙卵，才驚覺這蛙的生命力堅韌。兩、三年了，拉都希氏赤蛙在頂樓也繁衍了兩三代。夏夜、甚至不是很冷的冬夜，只要白天陽光曬得露臺溫度適當，牠的叫聲就能穿越落地窗，在書房更可清晰地聆賞。

開春，熟悉的蛙聲由遙遠的屋頂轉至客廳，本還以為氣候溫暖，青蛙興奮過頭了。直到初四與鄰居在草地上聊天，發現牠就躲在門前的睡蓮缸裡，而且不懼人地兀自鳴叫。好傢伙！樓下的環境不比頂樓，幼蛙長成至少得躲過攀木蜥蜴、人面蜘蛛的獵捕。「ㄍㄟˊ！ㄍㄟˊ」地叫著，算是他對惡劣環境的驕傲回應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