蛙日誌

本來只是單純的散步、運動行程，一個轉念更往山裡去，意外地在馬那邦山與楓紅相遇。
馬那邦山由卓蘭過去僅需片刻，若由山下的東興村起登，光是產業道路就踢不完，所以我習慣將車子開到錦雲山莊上方的珠湖登山口，再優閒地漫步上山。認真地走，沿途不流連，半日就可以來回。

那天，我輕忽了假日的威力，在第一停車場看見好幾部遊覽車，心想...他們應該由天然湖方向上山，然後走台階，充其量讓三角點擠得像菜市場而已。拿下儀錶板上的遮光毯與青蛙，踩下油門沿著陡峭的產業道路前行，好久沒有讓 Escape 這麼嘶吼...搖下的車窗聞到有點焦的味道...真好。
快接近錦雲山莊的髮夾彎，我遇見第一群登山客，之所以稱他們為登山客，因為每一個人都背著被包、戴著帽子、腳踩著布鞋、登山鞋...短筒的、高筒的，還不少人膝蓋上綁著護膝，然後人手一支登山杖。如果更仔細一點觀察，很多人都穿著名牌的透氣登山褲，背包塞得鼓鼓的...我狐疑...爬馬那邦山需要帶這麼多東西嗎？到底帶了什麼？
山路本來就窄，剛好一部車容身，要是路上遇見行人，山上的人多半知道要站到路面外，甚至跨過水溝在窄小的山壁邊躲車子。這些登山客似乎不太了解，或者太過信任我的駕車技術，就直接站在路邊與我推推擠擠地喬。這路開過好多回，我有點小自信，但若遇見不太理人的登山客僅僅意思意思地稍靠邊，我也只好停下來與他比起｢黑羊、白羊的耐心｣了。
他們應該早早就出發了，從山腳下一路迤邐，沿途除了要閃閃躲躲人群，偶爾還必須與村子裡出動的接駁車驚險會車。越會車，我越佩服自己拿捏尺度的功夫；不過也想..今年真是運氣好...上合歡山遇見永不放棄，上馬拉邦山也遇見觀光登山團。

平日的馬那邦山蠻荒、幽靜...很適合獨自｢轉山｣、冥想。但今天，三、五台遊覽車就載來足以塞爆馬那邦山的人潮。一路上，T字路口、古戰場紀念碑、石門、慶榮坡都擠滿人，只要走在平緩的山道，人們不需要張開口來大口大口吸氣，就可以聽見大聲聊天、吆喝的聲音。
走到石門附近才忽然想起...楓紅？莫非馬那邦山的楓葉紅了，才引來這些麼逐楓客嗎？
也幸好有楓葉...一路上就玩著楓葉與陽光的遊戲。

花一個半鐘頭，終於走到三角點，先出發的登山團員已經攻占這裡，另外也有不知那兒來的山友已經炊煮起來。實在很不習慣這麼熱鬧的馬那邦山山頂。
幸好，山頂上天空爆藍，展望絕佳。
北望，聖稜線清晰地佔據著天際，罩著白雲與白雪，偶爾可以清楚地看見大霸尖山。
往南一點，大安溪峽谷在薄翳下方蜿蜒，與遠山層次分明得有點不真實。甚至可以眺見大安溪過了卓蘭之後往西流動的態勢，這是平日難得一見的。與大安溪隔個山脈，大甲溪今天也現身，再南一點，隱隱約約的新社台地也依稀可見，我知道今天那上面應該也因為花海而擠滿人潮。
南邊，最遠越遠之處三座山峰組成熟悉的身影，那高度、身形...我懷疑...我看見玉山了，心裡莫名地激動起來，今天雖然得｢擠｣上山，不過一切都值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