蛙日誌

約莫20年前，柴山還沒熱門、猴群還沒為患之前，就曾經在攀登向陽山的回程來造訪過柴山。那時候對高雄沒有概念，心目中的高雄不過是南台灣的工業城市，扮演台灣出口經濟命脈的優良貨櫃港。留宿的那一夜裏，朋友的家人帶我們逛了知名的六合夜市。翌晨，就與朋友一家爬柴山...那時候的柴山沒有棧道，必須踏著泥巴小徑，偶爾還須爬過珊瑚礁，在岩石間的小縫隙間穿梭；猴群，在當時也尚未成氣候，偶爾會在頭頂的樹梢與登山客驚呼中呼嘯而過。

已經記不清當年老人家帶我們從那裏上山，那年紀裡哪曉得珍惜、紀錄，工具也不如現在方便。這次再來，就在臨出發前用旅店的網路搜尋一下，便決定探訪北半部的柴山，因為第一篇被搜到的文章就說從龍泉寺進入，這裡的登山口有一座寬廣的免費停車場。除夕那幾天，高雄市區裡到處被預置了交通錐與告示牌，這裡封路、那裏管制...所以有免費停車場的地方當然就是首選。

以前有句名言｢路長在嘴巴上面｣，近幾年改成了｢路長在手機上面｣，一路跟導航小姐的語音沿著鼓山路往北，然後信心滿滿的左彎進小路，路越走越小，哪裡有停車場？走到最後，不得不派出斥候...因為路已經窄道令我懷疑開進去以後就出不來了。斥候端詳了半天，揮揮手...我也只好在窄巷裡奮力迴轉，然後甘願地退回生態教育中心前的大馬路，所幸高雄人夠客氣...在這裡為我準備的一個停車格。

萬里無雲，冬日的高雄氣溫還算舒適，經過龍泉寺，廣場已經搭滿棚幔，準備迎接新年的法會，哪有免費停車場，只有貼著｢禁止停車｣的寬闊人行道，人行道與柏油路面高度一致，已經有些登山客大啦啦地將私家車停放此地。我沒有這個勇氣，萬一回頭發覺車子被拖吊走，那可真糗大了。

在寺院的牆邊轉角發現幾隻石猴，想當然耳...找對了路。彎進小巷，登山口就在小商店的包夾下出現，小商店除了山產、涼水之外，也賣專業的登山服裝、鞋子與裝備，這算開了眼界...。

踏上第一級石階已經10點，氣溫適中，才想...哪裡可以看見台灣獼猴。抬起頭，小商店屋簷旁的樹上就窩著一隻猴子，再左右搜尋一下...猴子就像豐收的果實一樣掛在周圍的樹上，有的相互理毛、有的閉目打盹、還有些看見有人便爬下樹來坐在木棧道邊。幾年前在電視新聞上曾經看見柴山猴子撒野的故事，那天公共電視也播出台灣各地猴滿為患的紀錄片...。再加上小時候同住的遠房親戚曾經養過一隻小猴子，用鐵鍊綁在樹上，有人經過就跳下來，是成人，他就哈腰乞食；是小孩，他便雌牙裂嘴逞凶。一不小心還會被他跳到頭上，揪著頭髮嘶叫。因此，即使看見猴群，我手上也準備了登山杖，但我還是決定不招惹他們，敬而遠之。

我繞到猴岩、雅座，沿途穿過好幾群猴子的領域，他們有時候冷眼旁觀、有時候則列隊與我們沿著棧道前行。走這木棧道還要小心...隨時都會出現墨綠色、新鮮的猴糞便在路中間，粗細與狗份相當，一不留神很容易｢中獎｣。

那天天氣晴朗，卻因為回溫而讓空氣裝飽含水氣，坐在雅座卻看不見海，只隱隱約約聽見嗚嗚的船笛聲。坐了一會兒，飢腸轆轆，趕緊循原路下山覓食...。


走回棧道出口，發覺有一座沒營業的小攤...發現擺商品的小桌子邊緣都裝上鐵網，看來這應該是柴山路邊攤特殊裝備...慎防滿樹的｢樑上猴君子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