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廟麵－蛙日誌

想玩點不一樣的，看到歸仁交流道，想：月世界不就在附近？研究一會兒地圖，由歸仁、關廟轉龍崎，就可以到「草山月世界」。上個星期才在公視全記錄看過，應該不難找。

路經關廟，發現路邊有麵場了一廣場麵條，景象有點像新竹北埔的柿餅。將車子往路邊一靠，抓了相機就下車。廠房在曬麵場的另一端，有四、五十公尺之遙，門口站了一男ㄧ歐巴桑。男的盯著我看；歐巴桑推著整落籮筐，想必男的是老闆。我不客氣「咖拉！咖拉！」拍我的照，琦琦和媽媽沒這麼蠻橫，先走過去打招呼。她們進廠房許久都沒出現，應該有什麼新鮮事兒，所以我也慢慢踱過去。走在半路，麻雀從籮筐間匆忙飛上電線桿，原來偷「看」麵條的不只我一個，比起麻雀還「偷吃」，老闆應該會比較容忍我吧！
才到門口，看見她們提著一包麵條，而老闆正滔滔不絕地介紹。原來...先買個「門票」，等一下才可以大大方方地拍照。老闆開口每包120元，以市場行情來衡量，應該就是老闆單手揚著的那一小包，要了四包，結果...老闆轉身拿了「四大包」...幸好，我走進來了。

廠房裡員工約有七、八位，圍著簡單的輾壓生產線製作麵條。在高處先有一位手臂刺青的年輕人負責將麵粉到進斗槽，機器自動加水，並壓出厚實的「麵板」；下方，有另一位年輕人接住厚麵板，再扶進較小的輾壓機，壓成同等寬度但更薄更長的麵板；後方，第三位年輕人再將麵板送入第二台輾壓機，不同的是他在出口將麵板捲在一根亮晶晶的鐵棒上變成「麵捲」。然後轉身將麵捲架上切刀，切成麵條由輸送帶依序運出。輸送帶旁就坐著五個女人，快速輕柔地將麵條成把折了兩折，順著同心圓排列上籮筐。一會兒成一落，接著在外面推著手推車的歐巴桑就來收走，拿到曬麵場曝曬。

整條生產線最辛苦的是女作業員，低著頭飛快地揮舞雙手。生產線前端倒麵粉的年輕人不時停下來，等「塞車」的麵條被一一擺上籮筐才又開麵粉倒入機器。而放麵捲的年輕人則兼負著製程麵條的韻律，當麵捲來不及製成麵條時，他會先將麵捲放上後方的架子，用乾淨的垃圾袋覆蓋待用。

老闆穿著西裝褲、黑皮鞋，不太像麵店老闆。小時候，我家巷口就是一戶賣麵粉的人家，男主人騎著重型摩托車在豐原街到配送麵粉。他就是一副「白面」模樣，年紀輕輕但頭髮花白，連黑色的摩托車都黑白相間。偶爾大卡車會載來整車麵粉，除了司機之外，卸貨的腳伕會在台上披著一件麻布袋，再將麵粉斜倚著肩膀、頭之間搬進屋子。每個人就是一副「白人」模樣，連當墊布的麻布袋都黏滿厚厚的麵粉，和著汗水，有些都已經成的麵糰。而這老闆...一點都不像印象中「從事麵粉業」的人。他時而默默的站在生產線終端觀看著，大部分的時候走到曬麵場上，折起一小段麵條放進嘴裡咀嚼。他說：這是為了試試麵條曬乾的程度，越乾的麵越硬。我問他：這是經驗法則嗎？他謙遜地否認。但當我接著問：多硬才算乾了？他又說不上來，只淡淡地說：咬久了就知道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