蛙日誌

珠光鳳蝶在台灣算是「蘭嶼特有種」，黃裳鳳蝶雖少，但在台灣還可偶而遇見，珠光鳳蝶除了台中科博館外那隻之外，要看也只有到蘭嶼來。我一直以為來蘭嶼也必須在森林裡尋尋覓覓方能一睹廬山真面目，沒想在公路上馳騁也可以驚呼連連。珠光鳳蝶展翅可以達1、20公分，在東清部落附近保育區裡遇見，只要夠近還可以聽見牠翅膀隱約「噗！噗！」振動。可惜當時沒注意快門速度，拍出一些翅膀流動的靈異照片。保育區裡還可以看見碩大的蟲卵，還有正在嚼食港口馬兜鈴的幼蟲，不知道是上一批孵化之後下一批還沒銜接上，似乎沒有各大的幼蟲個體。珠光鳳蝶在蘭嶼也是「阿尼度」的化身，但屬性不善不惡，蘭嶼人一向敬鬼神而遠之，所以只要沒有外在誘因，棲地能受到保育，珠光鳳蝶在蘭嶼應該可以繼續綿延下去。

聽說我坐船往返蘭嶼，朋友們第一個反應總是問：「有沒有吐？」搖搖頭說：「沒有，坐船很好玩！」
六點鐘抵達墾丁後壁湖漁港，天氣不怎麼好，在楓港附近還遇到雨，在人不免提心吊膽「該不會是陰雨綿綿的蘭嶼」，望著漁港東南方天空，這不就是蘭嶼的方向？走到碼頭上，船已經泊在碼頭，看來比馬公到七美、望安的快艇大多了，應該不容易暈船，當時船艙中抓了一堆兔子，而我們家小朋友就隨著遊艇猛力撞擊海面而在玩著跳跳遊戲，有這樣的經歷...坐船還好。不過，由後壁湖到蘭嶼，去程2.5小時、回程2小時，從來也沒做過這麼久的船。頭班船、非假日，船上只有兩部遊覽車的旅客。凡是由領隊發落，我們就拿著相機一旁觀察即可。

船才離岸就開始晃，幸好早上船佔了接近船尾的位置，據說船頭頂浪是最晃的地方，船艉則是接近擺動的軸心，怕暈船的還是穩坐船艉。我曾經在後壁湖搭過玻璃船，知道出了港船會更晃，但行駛當中還好，怕是船停了跟著波濤晃蕩，那一次真差點就掛了。出港，船必須穿越南灣，繞過鵝鸞鼻，看見燈塔之後潮水更加洶湧，這才知道南灣的水還算客氣。轉過海岬失卻台灣島的屏障，船更晃了，而且光到太平洋就需半小時的路程。

出了外海，就像逛大觀園，我開始在船艙裡尋找新鮮的事物，總不能花了船票錢又任由他晃2.5小時。上船的後門貼著「航行中請勿外出」，而且有船員把守著，所以上樓梯道上層船艙，比起下船艙的柴油味，空氣清新許多。這裡通往外頭艙門半掩，且外面有幾個人抽菸...就當作我也抽菸吧！硬著頭皮走出門，與他們點點頭，外面的空氣更適中，船艙裡令人頭暈腦脹的感覺頓失，這才是頭等艙，有清新的空氣與絕佳的視野。

回頭望台灣島，從龐然大物直變成海平線上模糊的島影足足花了一個半小時。太平洋上，天氣終於轉晴，陽光曬在甲板上又叫人埋怨天氣太好。南邊的天空積著濃濃的雲，有陸地的地方才有積雨雲吧，那應該是菲律賓...我是這麼猜測。

這次搭船才發現：船有後視鏡，但是用來看追船的嗎？還是進港倒船？我從船尾看去剛好看見駕駛室的擋風玻璃，可惜距離遙遠，不知道船長是不是與我四目相接呢？這天的太平洋很安靜，轉出鵝鸞鼻之後就沒見到漁船，寬闊的海天就任由這艘交通船航行，東部的國際航線似乎少有船隻，等了老半天就只有一隻貨輪在海平線上跟我們交錯。

我不知道海是這麼寬闊，從船頭方向看見蘭嶼的模糊影子，到顏色稍濃有準備進港感覺竟然又花了40分鐘。曾經看過別人文章寫可以由蘭嶼望見恆春半島，大概今天能見度不佳，一度汪洋之中僅剩我們一艘孤舟，我想那也許是文學家的想像，要不就是遇見難得的好天氣。

你知道嗎？上面這兩張照片之間又過了25分鐘，長時間在海上航行的人可真有耐心。船並沒有朝著開元港直駛，而是對準紅頭山前進，蘭嶼頭頂著烏雲大帽子與太陽歡迎我們，逆光黑鴉鴉的島嶼帶著神秘，忽然「侏儸紀公園」的電影場景閃過念頭。只不過在碼頭上歡迎我們的不是迅猛龍，是一部部閃著亮光的摩托車。

回程，我們慢了，因為記錯時間足足讓船等了半個鐘頭，還好租機車的老闆在碼頭硬是看著船不讓出發。星期天多了一日來回的遊客，大部分的旅客也在這一天回台灣，船上好些熟面孔，應該是同一班船到蘭嶼。下午船班客滿，我們也只好遷就在上午打道回台灣。船上座無虛席，慢上船也只佔到船頭座位，當然放完行李，拎著相機還是去「頭等艙」曬太陽、吹海風。

回程，甲板上多了無精打采、力氣用盡的人們，面對蘭嶼島還是猛按著快門，想抓住最後一絲絲...。回台灣不知道是不是順著海潮？還是心理作用？還是船長為了趕回被拖延的半個小時而飆船？感覺上快了許多。

蘭嶼有四種保育類象鼻蟲，大圓斑球背象鼻蟲、圓斑球背象鼻蟲、斷紋球背象鼻蟲、條紋球背象鼻蟲。這趟來蘭嶼之前我卻一無所悉，只當領隊喲喝著有象鼻蟲就跟著拍，算是拿香跟著拜。
這四種象鼻蟲大多是蘭嶼特有種，有些分佈在綠島、台東一帶。像寶石般的藍綠色以不同形狀分佈在背上，胸上有四個圓斑，翅鞘上圓斑均勻分布於兩旁的是圓斑球背象鼻蟲；胸上有三個斑點，兩翅鞘中央有一分離的圓斑的是大圓斑球背象鼻蟲；綠色條紋完整的接在一起的是條紋球背象鼻蟲；條紋斷開、黑色區域較多的是斷紋球背象鼻蟲。如果還沒搞混，就知道我缺了斷紋球背象鼻蟲，野外觀察就是這樣，諸多條件必須配合，運氣不好就「下次再來」。這幾種象鼻蟲的翅鞘都已經無法分開，換句話就是喪失飛行能力了，全賴六隻腳移動。不過別小看牠們，跑的速度足以戲弄拿微距鏡頭的眾人，一群人喀啦喀啦拍一堆不清楚或者畫面裡根本找不到象鼻蟲的照片。

潮間帶可以看的東西實在太多，但知道名字的東西又太少，也只能逛逛大觀園而已。跟著潮水線一路後退，發現有一群小朋友跟我一樣緊緊潮水，牠們似乎就喜歡曬到太陽又被海水拍打的感覺。這些寄居蟹喜歡群聚，一下子就可以撿到一堆，但只要海水稍退，牠們立刻不顧危險趕緊躲到礁石間有水的地方。這些海寄居蟹都有著美麗的海水藍，像極了蘭嶼的海水。全身顏色較深，只有眼柄有亮麗藍的是「蓋氏硬殼寄居蟹」；身體有較多藍，且成斑節狀的是「秀麗硬殼寄居蟹」。當我回家查資料，才發現原來寄居蟹的分類還必須分辨殼裡的尾部，單像我這樣拍沙龍照，比對資料還是霧煞煞啦！

另一隻好玩的東西是海蔘，別問我他叫什麼海蔘？也別問我能不能吃？有沒有吃到？答案都是否定的。光看到小偉逗弄海蔘的手就知道牠有多大，當愛吃海蔘的小孩聽到牠就是海蔘，都不約而同地說「好噁心喔！」這海蔘觸感粗糙，與盤子裡與豆子、紅蘿蔔炒成滑嫩可口的觸感大不相同，動手抓牠，發現牠底部有好些細細長長的吸盤黏著礁岩，如此不但可以移動，也不會被潮水盪來盪去。而蘭嶼人取的名字貼切，他們管牠叫「甩甩賴」，就是「腳底板」的意思，那觸感、大小孩真的就像腳底板一樣。不過蘭嶼領隊：小時候來潮間帶玩，就用腳踩牠，他會由尾部噴出水，再踩下去會將牠的腸子擠出來，就拿著腸子都到小潮池，可以毒昏魚蝦。看來這種海蔘不能吃，不過我這幾天發現，海蔘的腸子吐出來是一種自衛機制，有些海蔘躲在海底並不活動，萬一被螃蟹之類天敵盯上，他就吐出腸子給螃蟹，天敵吃完腸子就饒過他一命。接下來沒腸子的海蔘開始靜靜地再長出腸子，雖然不能進食卻也不至於死亡，只是個體會因為消耗內部養分而縮小。領隊多吐出腸子的海蔘會死不盡正確，只是我們也沒惡劣到「試試看」，希望海蔘真的都是「九命怪貓」之流吧。

不怕大家笑，我從來沒浮潛過。我不是旱鴨子，也不怕曬黑，就是沒嘗試過而已。這次臨出發，看見旱鴨子同事的格子...人家都下水了，而且整個行程似乎就是「玩水」而已。雖然沒有準備「防水盒」，但總算是脫了。

沒準備防水相機，雖然羨慕同事拍的好照片，但也在網路上發現買到嘔氣防水相機的倒楣格友，幸與不幸一線之隔。上午浮潛，感受海底珊瑚與熱帶魚之美，同時也享受類似鳥兒在天空中翱翔的快感。我們在陸地上，總是隨著地形起起伏伏，天永遠都平面地在頭上飄著。漂在水面上，俯瞰著海底，這下子換成海底深淺變化，可以飄在兩、三層樓高的海面上欣賞珊瑚五顏六色，雖然剛開始不適應地頭皮發麻，過了會兒倒也自在地悠游起來。

下午退潮，剛剛還漂在水面欣賞的美景一下子全浮到水面，這又是不同的景致。對珊瑚，我真得一點也不懂，但純就欣賞的角度...我認同海底花園的說法。尤其海水退卻之後的潮池，著實令人流連。

都覺得「蛙蛙日誌」可以改成「達悟蛙日誌」了，蘭嶼四天的旅遊竟然分門別類寫了這麼多天還沒寫完，自己都覺得是不是「拖平」拖得過份了？但是每次要將照片束諸高閣，再瀏覽又覺得有什麼東西沒寫完整...所以又跑出「蘭嶼‧%$#&」續集。

第三天，天是灰的，雲把蘭嶼的天空團團遮住，該不會我們將遇上蘭嶼的下雨天了？手裡握著蘭嶼阿公遞過來的維士比，心想，「算了！既然是陰天，拍不出好照片，那就喝維士比打發時間好了。」
野銀部落大概是全蘭嶼將傳統部落保存得最完整的村子，從民宿的頂樓涼亭下望，整片的傳統地下屋，屋頂全包上黑鴉鴉的油毛氈防水，湊巧搭配海的藍與山的綠。清早，由領隊帶我們拜訪老人家，參觀蘭嶼的傳統住屋。

來蘭嶼之前收到注意事項，裡頭寫著別衝著居民亂拍，要拍照一定要徵得同意。所以，雖然在路上遇到好多好鏡頭，都忍住毛毛的心理放棄。能進到傳統部落與達悟阿公、阿嬤坐下聊聊天，並進到她們家裡參觀實在是難淂的經驗。傳統蘭嶼住屋分隨三大部分：主屋、工作屋與涼亭；涼亭是社會性的區域，通常外來客就在這裡接受主人的招待。涼亭外有三顆立起來的大石頭，一開始了解作用，一屁股就做到石頭上面，來才知道這是席地而坐的靠背，角度還放得巧，可以讓坐的人輕鬆地倚靠。阿公阿嬤只能講簡單的中文字彙，大部分時間都在比手畫腳與猜測，但拿起手中的維士比說：「乾杯！」阿公會哈哈地開懷大笑。當然，乾杯是裝腔作勢。每一家每一戶就以石牆為界，牆上則就是漲滿青草的部落小路，我拍著拍著忘情地往部落深處走去，阿公忽然招招手示意：別到別人家去，原來當客人還是得有分寸，沒經過同意可別到處亂竄亂拍。當阿公一說，他身邊的小狗竟也靈巧地走到我身後，跟著我走回涼亭，看來這狗也很盡職守護家園。

主屋必須下台階，在涼亭、小路是無法窺得屋內的動靜，因而這算是主人的私領域，如果沒有主人帶領或同意是不可進入的，而我們在領隊帶領下得以進入屋內。因為阿公阿嬤還住在屋子裡，所以一切擺設還十分生活化。屋子高度不高，進入得趴下來，難怪前幾天聽民宿主人說：老人家不習慣現代化的房舍，覺得屋頂太高了沒有安全感，夜裡難以安眠，所以還是住在傳統屋裡頭。屋內共分三層，最外層是煮飯、一般家事區域，擺著瓦斯爐、電冰箱等現代化的家具；中層是主要的起居區域，吊著山豬牙、羊角與男主人的刀，牆上還貼著「天主保佑」的海報，這讓我想起蘭嶼的拼板舟上除了傳統圖飾之外，在船頭也出現現代信仰的十字架，可見文化的遞移在物質的、生活的各面向正悄悄地改變蘭嶼的外貌與內在價值。在中層的一角，還擺著男主人的藤盔與戰甲，後來阿公還大方地拿到涼亭，讓大家試穿試戴並一一拍照。另外一邊擺著大釜，用石頭架著燃燒木頭煮東西，這讓原本裡頭就不太通風的環境更加悶熱，不一會兒就滿頭大汗，難怪蘭嶼人喜歡待在涼亭。最裡層，也是最高的一層是儲物間，同時也是薰飛魚的地方，可惜我們來得不是時候，裡頭空蕩蕩沒有半條飛魚。

走出主屋，旁邊還有間工作間，我只在門口張望，這是主人與家人、親戚的區域，沒有人帶領也就不敢擅闖。

步出部落，每家每戶的屋頂似乎都與現代化房子一樣，在桿子上裝著寫「原住民委員會」的衛星天線。這現代化的設施與房子顯得格格不入，但他正慢慢入侵中。
隔壁一家將傳統住屋改成民宿，觀光客在住家周圍拍照，我忽然想到，在蘭嶼這樣的居住文化還能保存多久？老人家習於如此生活方式，但年輕一輩呢？大概他們寧可留在現代化的房舍之中。將來老房子就留下來當作文化的指標、古蹟，或者改裝成民宿讓觀光客體驗，而又有多少觀光客願意居住在如此低矮、悶熱的房子裡？還是主人將順應觀光客的需要修整內部，放低地板、加裝冷氣，只留下黑黝黝的屋頂與外牆？我很慶幸能夠在主人仍舊生活其間時前來拜訪，親眼目睹、體會這樣的生活，而不是像參觀博物館，看著被整理、擺設妥當的傢私、文物，聽導遊娓娓訴說地揣摩...強勢文化、生活習慣入侵無可避免，即便如我們生活在台灣還是不免不斷變移，當然不能干涉、期待蘭嶼不做選擇，只是會感嘆，一個文化的改變...改變掉我們讚嘆、欣賞的那一面。

高翹的船頭、船尾及裝飾花紋，拼板舟勘稱蘭嶼最直接、最特出的代表物。二月到六月飛魚祭是拼板舟出海的高峰期，我們七月來到蘭嶼，除了少數還在海邊，大部分的拼板舟應該都收藏起來了。印象中老畫家的畫作、攝影作品都表現饒具特色的船隻，好不容易一趟旅程，沒見到拼板舟怎麼能說我來了蘭嶼。第二天清晨趁太陽還溫柔就慢慢踱到野銀海邊，雖然天空不夠藍，但拼板舟在海岸礁岩的襯托仍能與海激盪出共鳴。

之前對蘭嶼拼板舟的造型頗多疑問，後來才明白拼板舟由21至27塊木板製成，而船頭的弧度取自樹木的板根，主幹的部份即為船身。造舟之樹種取材當地，通常由祖父至野外選定樹木並刻上家族印記，而由孫子伐木造船，所以拼板舟代表家族的傳承、文化的綿延。船的底板因常碰撞礁岩，需要堅硬的木料，就選用台東龍眼、蘭嶼赤楠；船頭、船尾的龍骨用欖仁舅；船舷側板則用質輕且具有大板根之膠木或麵包樹。船板之間黏合則以榫接及木釘，木釘之材料又選用遇水膨脹之桑木，全船上下體現一個海洋民族對環境、材料充分體認、就地取材的智慧應用。

蘭嶼燈塔位於島北的山頂上，建於民國71年，且號稱「全國海拔最高的燈塔」。與台灣地區的燈塔相同，塔身與周邊的建築都塗上純白。來的時候大門敞開，孩子們飛快地衝向斜坡上的燈塔。大人們慢了一步，旁邊的小屋子走出了位先生與同伴說幾句話，我還以為他要說這裡開放觀光，拼命揮手召喚已經頂著強風到坡上的孩子。回頭詢問，原來那先生是說：「不怕強風就去吧！」

風，大到讓人像跟著它騰空而起，連帶著雲也別無選擇地撞上來，拍照也只能拍出一堆亂髮。

聽說蘭嶼氣象站是看日出、賞星星的好地方，可惜第一次到蘭嶼沒有閒情逸致做這兩件事。蘭嶼氣象站設於民國二十九年，二次大戰中被炸成廢墟，至台灣省氣象局接收後方才修復。它位在蘭嶼橫貫公路叉路上，這大概是全島最陡的公路吧，卯足全力往上衝還一邊擔心待會兒怎麼下來？領隊說這是蘭嶼最高點，不過我在網路上閑晃，晃到了一位在蘭嶼氣象站服役的阿兵哥寫的網誌，裡頭說對面的山頭還要再高150公尺。蘭嶼氣象站是台灣最東邊的測候所，颱風由太平洋入侵，蘭嶼氣象站就首當其衝，還有些新聞記者會到綠島或蘭嶼這裡體驗強颱威力。

這幾天天氣不是頂好，空氣裡夾帶潮濕的水氣，拍起照來灰撲撲的，不過到可以體驗雲朵在強風吹襲下越過頭頂的感覺，而且好像只要伸高手就可以摸到軟綿綿的棉花。氣象站果然可以遠眺，只是天氣不好，如果能見度高還真期待可以看見恆春半島。雲，越過山頭飄回海上，將海面遮出一塊塊陰影來，這景象真不是我們冠居內陸者可以常見。

我在蘭嶼太懶散

蘭嶼氣象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