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小心再水田邊看見一群高蹺鷸,高蹺鷸是冬候鳥,莫非是前來告訴我們...「冬天來了!」水鳥總是相當機警,遠遠的在水田那邊,差點就掉出鏡頭之外的距離,但他還是能注意我已經下車,一下子跑個精光。
不小心再水田邊看見一群高蹺鷸,高蹺鷸是冬候鳥,莫非是前來告訴我們...「冬天來了!」水鳥總是相當機警,遠遠的在水田那邊,差點就掉出鏡頭之外的距離,但他還是能注意我已經下車,一下子跑個精光。
在台灣本島想看見貓頭鷹似乎沒有蘭嶼來得容易,到這裡之前,領隊即拍胸脯保證「包看」,我心裡其實還是有疑慮。尤其是夜間觀察那一晚,樹林裡萬籟俱寂,想再漆黑的林中找到鳥可是難上加難,沒想到人群嘰嘰喳喳開始講話,蘭嶼角鴞也開始「ㄨ!ㄨ!」地唱和起來。第一隻角鴞就出現在頭頂樹枝上,但眾人驚呼與閃光燈的驚擾,待我裝好器材已經不知去向。隨後林子又陷入寂靜之中,領隊於是退出樹林打退堂鼓,轉而帶著大家觀察起其他生物。沒拍到第一隻,心裡著實不樂,自己再鑽進去。不一會兒,幸好遠處又有雄角鴞開始鳴叫,而近處就出現這隻雌角鴞在應和。
角鴞喜歡停棲在棋盤腳樹上,又是夜行性動物,在達悟文化中遂被歸類於「阿尼度」同一屬性,所以蘭嶼角鴞在部落裡其實是不受歡迎的動物,也是不喜歡討論的話題,若是角鴞飛到部落附近會被視為厄運,人們會想盡辦法趕牠。
蘭嶼回程,以為愉快的旅程就此落幕,卻在蘭嶼與台灣島之間巧遇藍臉鰹鳥。牠從海面上起飛,追隨著恆星號的尾流翱翔,由船後漸次到船頭,低飛落後再追趕上來。這隻是亞成鳥,臉上、身上還帶有黑斑。可惜,我把器材都留在艙底,只好用拍攝船隻的短鏡頭勉強。不過,也因為牠的出現,2個多小時航程甲板的酷熱稍稍紓解些許。
科博館溫室外的水池養了不少魚,連帶地水鳥也喜歡來這裡覓食。野外的大型鳥類白鷺鷥、夜鷺之安全距離均大,往往十數公尺就驚飛;科博館的夜鷺似乎知道自己肩負生態保育宣導的重責大任,可以趨近人群一、二公尺之內,大演捕魚秀。這天下午來植物園散步,一群民眾聚集在岸邊驚呼連連,接近一瞧,這夜鷺被因民眾餵食而聚集的吳郭魚群所吸引,站到池邊淺灘來了。議論紛紛的人生吵雜,加上閃光燈不斷,這夜鷺還是專注地獵捕。因為後到,不好意思擋住別人的視線,仗著長鏡頭在外圍取景。還來不及換到最長鏡頭,已響起一片掌聲,鳥先生嘴裡銜著比他的頭大上兩倍的吳郭魚,接著振翅飛到對面沙岸上囫圇吞下。那條魚應該足以填飽肚子,所以晃了晃,夜鷺即往展場方向飛去。
昨天趁著參觀達爾文特展後的空檔再來賭賭運氣,一樣是一隻夜鷺,站在蓮花上小憩。應該是同一隻吧!科博館實在應該編列預算照顧他們,這可真是生態保育的活教材。雖然沒有捕食秀,不過少了人群阻隔,獵取鏡頭更加容易。
我喜歡集集特有生物保育中心,不是因為我喜歡被蚊子叮,而是動物急救站前面總會在上班日站一堆貓頭鷹,雖然不是很健康,模樣還是很惹人憐愛。黃嘴角鴞、翎角鴞...前陣子還有草鴞。記得春末報紙有一段關於動物急救站的新聞,談到站裡黃嘴角鴞雛鳥爆滿,因為正值雛鳥學飛階段,好心的民眾對落單的雛鳥總是積極地加以協助。當然協助的方式就將他送到各地鳥會、農業單位,最後就輾轉來到特生中心。在學校也有相同的困擾,小朋友常常在下課時間撿來一隻隻的麻雀、斑文鳥、綠繡眼...甚至斑鳩幼鳥,他們都說:「老師!我們撿到一隻受傷的鳥,不會飛。」手裡捧著哪是受傷的鳥?親鳥帶著雛鳥趁上課時間學飛,但鳥媽媽、鳥爸爸認為「成長不能等待」,卻忽略了每隔四十分鐘有十分鐘的「混亂時間」。小朋友敏銳地發現飛累了休息的小鳥,卻不知道親鳥正在附近看著,興奮且擔心地就將她帶進辦公室。通常我們會費一番唇舌地解釋,再要小朋友將幼鳥放回原來的地方,然後心中默默祈求:「別又有另一群人馬將牠撿回來。」
這次到動物急救站,站裡多蹲了兩隻小乖,ㄡ!不是!是非洲灰鸚鵡。為了與小乖做區別,姑且名之為「二乖」、「三乖」。小乖有個脾氣好的主人,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,有高級飼料為食,偶爾還能在客人之前享受媽媽削的蘋果,每個禮拜還有阿姨來探望。但二乖、三乖就沒這麼幸福了,動物急救站的阿姨說:這兩隻灰鸚鵡患有憂鬱症,無聊時候喜歡拔拔自己的羽毛,所以被主人送給農政單位,最後又到了動物急救站來。真不知道阿姨是要給二乖、三乖吃「百憂解」?還是偶爾要坐下來對牠們進行「心理諮商」?遠渡重洋來到福爾摩沙,灰鸚鵡通常跟著「鳥蛇集團」,勞頓的旅程中折損七、八成,除了思鄉還懷念親人...每天還要應付主人的語言轟炸,唉!不憂鬱也怪。我曾經參加講座,講師說「年紀四十歲,工作需要長與人溝通」是憂鬱症的好發族群,我想這些灰鸚鵡每天面對這麼多總是衝著他說「我是小乖」的人類,應該也會神經衰弱。
二乖還好,三乖拼命重複著拱起翅膀、縮脖子、張嘴的動作,看起來還需要再進行幾次心理諮商。我不懂鳥語,她會不會是在說:「我是恐龍!我是恐龍!」
拍金翼白眉的時候,有隻酒紅朱雀的雌鳥就在附近活動,雌鳥不似雄鳥這麼豔麗,長得像山腳下的麻雀親戚。比起金翼白眉的體型,酒紅朱雀就顯得嬌小許多,為了追逐擅長躲藏在草叢的雌鳥,還差點一腳踩進滑雪山莊的化糞池,幸好動作快、身手還算敏捷。
才狐疑這雌鳥怎麼落單?就看見這雄鳥跑來跟金翼白眉搶餅乾屑,全身酒紅,眼上一道白眉,一副花枝招展模樣。酒紅朱雀和金翼白眉在這裡似乎都越來越接近人類的趨勢,這一隻接受餵食;上一次在昆陽停車場,也發現一對在翻找攤販的垃圾桶。
據說玉山杜鵑花季開始了,連假第一天賭「20%」的降雨機率不可能這麼「幸運」,大清早出發跑了一趟合歡山。挾著梅雨的威力,不見陽光的合歡山頂果然消暑,正午時分遊人如織,氣溫也還是只有8.9度。停工許久的松雪樓又復工,一群工人正在樓前廣場整理地坪,而原來的東峰登山口已經封閉,只得改由下方滑雪山莊旁進入。還沒走到山莊門口,遠遠就望見合歡山招牌公關之一的金翼白眉成群地蹦蹦跳跳,也聽見遊客喊著:「小鳥!小鳥!那是什麼鳥...?」
第一次登東峰,也是在山頂遇見金翼白眉。當時還沒見過這麼不怕人的野鳥,就在三、四步遙之處活動,搶食遊客餵食或掉落的麵包、餅乾屑。今天在滑雪山莊前埋鍋造飯的遊客不少,但金翼白眉不在山頂表演,跑來山莊前,就在停車場的車陣之間穿梭,忽而車頂、剎時車底。分別拿著60mm、100mm嘗試著取景,用到200mm拍野鳥爆框還真是投一遭。拍完停車場篇,還發現他們飛到護欄上搶食餅乾,還不顧圍觀者眾,扭打追逐到草叢裡去。甚至還有一隻就在路邊的水漥演起「貴妃出浴」,將頭埋進水裡,左右搖晃激得水花四濺。「鳥戲」演得讓我差點忘記「登東峰」這件事...,即使才出發兩、三百公尺就下起大雨,卻絲毫也沒有鎩羽而歸之感。
大學裡的鳥真得不把遊客放在眼裡,無論在草地或是欄杆上駐足,通通打破一般所認知的「警戒範圍」。牠們就在伸手可及之處覓食,搶奪遊客掉落的麵包屑,真的是「鳥為食亡」?我等待夜鷺飛到湖畔來,忍不住將鏡頭轉向牠們,因為牠們就在我身旁的柱子上「嘎!嘎!嘎!」地宣示領域。
好多年沒踏進中興大學了,印象中這校園樹木蓊鬱,還有做詩情畫意的「中興湖」。前兩、三個禮拜與孩子約下參觀「昆蟲行為展」,本想興大有昆蟲系,辦起相關展覽應該相當「專業」。直到進會場看見園遊會般的展覽方式,恍然大悟...展覽,針對一般民眾進行科普教育使得議題也親民。
看完展覽,因為好多年沒來,中興大學校舍早改建成一幢幢高樓大廈,棋盤式的車道將校區切割,早沒有當年那進到森林的錯覺。也因為如此,忍不住開著車子想將他繞完,看看還有多少印象留存,尤其是中興湖,前陣子還聽格友說「有趕也趕不走的夜鷺」。
中興湖似乎還是老樣子,只是旁邊的設施、草皮都被細加修整而人工化。湖中間多了棵大樹,而樹上棲滿了夜鷺,成鳥、亞成鳥、幼鳥、巢位...熱鬧極了。剛到的時候遊人不多,有些幼鳥還飛到湖邊來,也許「初生之犢不畏虎」,對欺近的我很能容忍。還頭一次拍夜鷺爆框,必須起身後退才能將小夜鷺塞進觀景窗裡。
麻雀俗稱「厝鳥仔」,意即「環繞著房子生活的鳥」。的確,社區中庭裡最多的鳥就是麻雀、綠繡眼與白頭翁,其中就以麻雀數量最多。甚至剛搬入的時候就有一群麻雀先我們搬進來,在屋頂水泥與瓦片之間築巢,空間不足還將瓦片敲破後棄置在女兒牆上。清晨天一亮,不必等鬧鐘響,還會飛到窗戶玻璃、冷氣機塑膠板外面吵架,甚至敲得嘎響擾人清夢。不過,這還不算最令人厭惡,麻雀喜歡進行沙浴,在水泥叢林裡最適合從事沙浴的地方就是仙人掌花盆了。刻意不澆水、鬆散的植料吸引麻雀來啄,往往將沙子撥灑四處,有時候剛種的植栽必須冬一株、西一棵地找回來,有些甚至就在挖挖種種之間死於非命了。難怪同事說:他們在南部最痛恨麻雀,農戶們有時候會以浸泡過農藥的米粒毒殺。我下不了手,更不希望房子周圍掉滿鳥屍,所以也只好與麻雀比耐性,搬些他推不動或刺較長的植物來「防禦」。
房子附近麻雀雖多,但都市的鳥似乎警覺性都很高,或者他們知道自己闖禍了,輕輕地開門、掀窗簾都騙不了他們,倏地逃之夭夭,所以連雀尾巴都拍不到。這幾隻...不是我家的,他們住在中興大學,有點人文素養因而不毛躁,就在我身旁飛來飛去,或者說他們比較習慣拿著相機的人。
在山上東奔西跑,似乎會「撞見」的東西越來越多。也才離開山徑仔細端詳前人遺留的物件,一回頭猛地與「不明動物」四目相接。本能地後退幾步,唯恐這動物有攻擊性。定睛一瞧,是隻鳥,但是他動也不動,是死了嗎?因為他棲息處比頭稍高,且樹枝有三分叉,排列呈三角形,且在背路的一側形成隱密空間。雖然不確定是不是還活著,但羽色還相當明亮,拿起相機先做紀錄。這鳥忽然眨了眼睛,原來他被我撞個正著,沒時間躲藏,於是就地張開翅膀、壓低身影,想矇騙過我。我拍了十幾張照片,還動用了閃光燈,他除了輕輕地偷眨幾下眼睛,絲毫動也不動,是不是他自信不會被我發現?還是他也無計可施了?後來觀察他棲身之處,落葉與樹枝恰成一個良好的「巢穴」,會不會這是隻母鳥?翅膀底下有卵?有小鳥?當下實在想用登山杖輕戳她,讓她站起來,好歹換個姿勢,卻又想萬一底下真有幼雛,母鳥受到驚嚇棄巢,那豈不罪過?我忍住了好奇離開。
回到山下,查了圖鑑、網路想要知道它究竟是什麼鳥?遍尋不著。最後將照片寄給土肉桂,專家就是專家,果然一猜中的,從臉部的紅斑和胸前的紋路斷定是「藍腹鷴雌鳥」。這下子,心又飛回山上去,好想再去給他巧遇...瞧瞧。
約莫一個月前,在三義山上巧遇台灣藍鵲,一家子飛在高高的桐花與雜木林中,「嘎!嘎!嘎!」地彼此機警地傳遞訊息,我拿著200mm根本就搆不著,同時林子光線昏暗,最終只是拍到幾張「藍色幽靈」而已。
星期天走了一趟八仙山,想在佳保台享受悠閒,才往上走沒多遠就發現「藍色精靈」了:她張開翅膀滑下溪谷消失得無影無蹤。站在步道邊張望許久,就是遍尋不著。再往上幾階,拍完推糞金龜,忽然幾隻台灣藍鵲就在低矮的林子裡穿梭。躡手躡腳接近,這裡的台灣藍鵲大概比較習慣帶著帽子、拿著相機的無聊男子,我竟然可以欺近到相當的距離,真像是土肉桂說的:這公關來招呼客人了?這裡的林蔭地下鋪滿殘枝落葉,穿著郊山鞋闖進真是忐忑,生恐一不小心招惹了地頭蛇,可是又忍不住忙往樹上盯,擔心一轉眼台灣藍鵲又要無影無蹤了。大概就像網友們說的,台灣藍鵲越來越不害怕人類了,竹林裡那隻就在我不斷靠近下仍然下地覓食,一副「你抓不到」的模樣。
台灣藍鵲是台灣特有種,鴉科的保育類動物,美麗的身影就穿梭在海拔1200公尺的山區。藍鵲與樹鵲類似,有家族共同生活的習性,所以只要發現一隻,仔細地觀察都可以發現附近必然還有其他個體活動,而藍鵲前一季所育之成鳥還會幫助親鳥育雛。台灣藍鵲堪稱國鳥,但最近發現野逸的中國藍鵲有與台灣蘭卻雜交之危機,保育單位也以「移除」的方式維護台灣藍鵲之血統。說來這又是典型的外來種入侵危機。(中國藍鵲的後頸部、下腹部為白色,台灣藍鵲頭部到頸部為黑色,全身是藍色,僅有尾羽是白色。)
海邊濕地是鳥類的天堂,不知名的海鳥、燕子、鷺鷥、夜鷺、埃及聖鹮...來來往往,海風強的時候常常可以看見鳥兒就頂著風原處滯空,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能逆風前進。這天在溫寮港旁邊的紅樹林遇見這兩隻小燕鷗,飛在空中,一下子急急俯衝,鑽進水裡覓食,再一溜煙地飛起,身手矯健地令人折服。
我停下來拍她們,卻一下子順風飛到長水灘的下風端去,本來以為小燕鷗是為了躲避我,仔細一瞧,他們又從那邊慢慢地一飛一鑽地前進,兩三次之後就又到我眼前。原來,風吹的方向湊巧與長水灘的長邊大致吻合,他們頂風前進,大概三次就到底,若是想覓食就必須讓風吹回去,想原地捕食,恐怕要花不少力氣在定位上,這對野生動物來說實在不符合能量消耗的原則。
小燕鷗是普遍的夏候鳥,照片裡也己經換上夏羽:頭部頂著黑色到頭後端,額頭留白,眼睛因為隱藏在黑帶之中不易發現。
岩鷚,岩鷚科特有亞種鳥類。第一次遇見岩鷚是在合歡山北峰,坐在三角點旁伸展腿肌,岩鷚就沿著一公尺開外的界線蹦蹦跳地覓食,彷彿是等著我餵食牠,可惜手邊連塊像樣的餅乾也沒有,而聰明的岩鷚沒吃到食物就是不給拍,下山之後,發現在光線充足的狀況下還是拍出一堆模糊照片。
這次合歡山主峰天氣嚴苛,本來想上山充其量只有「冰」可以撐場面。沒想到岩鷚不畏寒冷,就在離登山口兩個轉彎處等我們。跟我們一齊上山有對情侶,腳程快一些,一下子超越邊走邊玩的我們。而岩鷚就跳躍在他們腳跟前,始終保持著「安全距離」,我拿著長鏡頭跟在後頭卻與岩鷚繞著他們倆玩起捉迷藏。
岩鷚很聰明,知道上到峰頂溫度低、風大,所以在接近三角點的轉彎就飛進箭竹叢裡失去蹤影。等我們在山頂動得受不了衝下山,牠們又出現在相同的地方「護送」我們。山上的鳥...尤其是高山頂上的,似乎可以容忍更短的安全距離,且愛與登山客們玩起「一二三!木頭人!」的遊戲。
雙十節進卓蘭,在石壁坑口就發現兩隻老鷹在頭頂上盤旋,模樣不太像熟知的大官鷲之類,牠們飛一下子就落到山頭的樹枝上休息。
接近黃昏在大坪頂散步,忽一抬頭,天空中數以十計的老鷹在高空中胡亂地盤旋、聚集。心想,莫非「國慶鳥」遊行遊到卓蘭來了。可惜鏡頭不夠長,只能拍到「蚊子鳥」,像不像夏天野外會在頭頂上盤旋不去的蚊子?依稀可以分辨那是一群「老鷹」,從牠的外型、飛翔的方式。牠們似乎忙著利用大坪頂的地勢來捕捉上升氣流,越盤越高,不一會兒倏地轉了方向,一群鳥都換了相同方向慢慢地飄向南方,往東勢、新社的方向去了。
斑鳩在都市裡數量越來越多,以前還有人會設陷阱捕捉來打牙祭,現代人肉食多了,大概也不稀罕這瘦巴巴、處理起來沒經濟效益的食物。附近的田裡隨時都可以看到一整群斑鳩覓食,甚至校園中只要學生上課,她們也跟著在操場上起體育、家政課。斑鳩行動看來悠閒,可是只要人徒步在附近活動,她們鐵定逃得無影無蹤。也因為數量眾多,斑鳩是少數不會被我揹著相機追逐騷擾的對象。
傍晚騎車經過民生路天橋,三隻斑鳩就蹲在旁邊的電線上盯著來來往往的自行車。有趣的是,她們大概以地面到電線的高度來揣度安全與否,絲毫不理會2、3公尺內正在運動的人們。我轉回去,慢慢的將背包放到地上,再慢慢的更換成長鏡頭,再慢慢的對焦、按下快門。她們竟然「懶得」理我,其中一隻還歪頭想把我打量清楚。小心翼翼地拍了幾張,心想應該到對向車道往回取景,如此可以將斑鳩與天橋一隅同時入鏡,照片更具說服力。等了幾部自行車悠悠晃過,我走幾步到了對面,一回頭...鳥呢?空蕩蕩的電線,她們竟趁我不注意時不告而別了。
要說就只能能怪斑文鳥爸爸運氣不好,叼著芒草飛過我眼前,落腳的枝頭又離不遠,一不小心就把巢穴的位置給曝光了。之前曾經發現幾次斑文鳥的空巢,都築在五葉松茂密的枝椏裡,要不就在黑板木樹冠高處,往往只聞其聲不見其鳥。這對斑文鳥夫妻或許相信「人性本善」,又是在充滿歡笑與純真的校園裡。
斑文鳥爸爸勤勞的飛進飛出,到大馬路那邊叼回與工友先生勢不兩立的芒草。而斑文鳥媽媽就在圓形巢裡編織,從外頭不容易窺見巢裡,只感覺母鳥就東頂頂、西拉拉地努力整理巢穴。才幾個鐘頭,鳥巢由敞篷變成安全隱密的家,也害得我一個早上沒辦法專心上班,來來回回地提著相機去觀察。曾經聽過說:若是干擾親鳥築巢,牠們就會效法孟母三遷,「良禽擇木而棲」去了。所以,其實我是小心翼翼地觀察,但也嘗試著測試這對斑文鳥安全的底線。
光拍照,靜靜地坐著或站著,只有剛出現當口,鳥爸爸會停在巢外著樹枝上守護著警戒,卻不像平時遇到人就立時揚長而去。鳥媽媽則一會兒蹲坐在巢口望著,然後自顧自地繼續築巢。有一次,我大膽地站到樹的正下方,鳥夫妻飛出巢外觀察一下就飛到別棵樹上,不過循聲還是可以發現牠們並未遠離。到昨天下午,卻發現巢裡冷冷清清,斑文鳥夫妻不知道上哪去了。我心裡很失望,想說還是不小心嚇走牠們。直到今天早上上班經過,望了望巢裡,依稀看見鳥媽媽的頭又在巢裡頂著頂著,心裡才鬆口氣。
今天下午,鳥爸爸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樹枝上守望,偶而會飛出去再啣草回來;鳥媽媽則窩在巢口,露出頭來張望。我想,鳥巢應該已經接近完工的時候了。接下來產卵,沒多久就會鳥聲啁啾,然後看著鳥爸爸、鳥媽媽忙抓蟲忙得不亦樂乎了。
上個星期紅尾伯勞就回來了,常常是手邊剛好沒相機,要不就是烏兒上到樹稍,已經「構」不著了。
今天一大早白千層樹冠裡傳出「嘎!嘎!嘎!」,以為是紅尾伯勞正在宣示領域,在樹下等待了許久方查覺,是白頭翁衝著伯勞發出警戒音。這些天站在樹不時可以聽到幼雛啾啾乞食,雖然巢位選得好,遮住樹下尋找的視線。但伯勞顯然是狠角色,白頭翁親鳥不敢掉以輕心,正賣力地驅趕。終於伯勞不情願張開翅膀地飛越操埸,停到黑板木的綠叢裡。但不一會兒那廂又「嘎!嘎!嘎!」乍響...原來伯勞在這兒不受歡迎。
都市的夜鷺比較大膽?在野外、在東勢常常躡手躡腳找夜鷺,卻往往落個望鳥興嘆的下場。越大型的鳥類似乎有越機警的特性,牠可以停下來觀察接近的人、物,但稍跨越警戒線即揚長而去。
今天這隻夜鷺就站在人來人往的公園水池,似乎習慣人們近距離接觸。從發現到準備好相機,我們之間沒有任河屏障,而牠只是由大石頭換到較低較接近水面的位置。水裡好多魚、烏龜...牠卻老是盯著我看,真想問牠:有人盯著看,吃不下飯嗎?
趕了好幾趟集集,火車對我來說祇是邊際效應,特有生物保育中心的野生動物急救站才是目標。原因是土肉桂有天秀了一堆貓頭鷹的照片,就在急救站前的展示場。而我對老鷹、貓頭鷹這般猛禽特別有好感,像大冠鷲盤旋在高高的藍天、貓頭鷹圓滾滾的眼睛、獨特的叫聲...讓我好想將牠們入畫。只是大冠鷲老是飛得高高的,貓頭鷹則是夜行性動物行蹤捉摸不定,取材難度實在太高。而特有生物保育中心這個展示正巧解決我的問題,雖然都是些無法野放的老弱殘兵,不過牠們在這裡現身說法,讓人們注意保育問題,倒是與在野外擔任食物鏈角色有異曲同工的重要性。
第一隻是「紅隼(ㄓㄨㄣˇ )」,高約20公分,站在棲木上盯著我不放。若不是腳上繫著繩子,我想牠應該會趕緊逃命。第二隻是「翎角鴞」,也是我最想也是唯一拍到的貓頭鷹,只是大中午的,牠好像睜不開眼睛,總是半瞇著眼,掩映有點遲緩地盯著我。我往左往右不住地移,想拍他的側面,牠就是不肯看另一邊。
另兩隻是「蜂鷹」,一隻站在棲木上,一隻則少了一條腿只能站在地上。前陣子「MIT台灣誌」訪問急救站,裡頭談過這隻蜂鷹,好像是被鳥網纏住,送到急救站之後腳步組織已經壞死只好截肢。截肢的動物登於被宣佈死刑,殘缺的野生動物注定要被殘酷的自然界淘汰,因為少了一條腿的老鷹同時也失去不捕食能力,除了在人工環境中苟延殘喘,實在也別無他途。
兩隻蜂鷹比起其他多了夥伴間的互動,只是...是較健全的一隻會欺近獨腳的那隻的食盆,將鐵碗叼到他身旁,偷吃夥伴的食物。而獨腳蜂鷹就只能張開翅膀,「噗!噗!」地虛張聲勢一下,還是無奈地接受...麵包蟲被吃光了。
原來以為只有四隻鳥和一隻被罩在塑膠布下面看也看不出品種的「鴞」...或許有他的因素「羞於見人」吧。後來準備往樹林裡走,才發現還有一隻大冠鷲靜靜地蹲在一旁。相較於其他幾隻,大冠鷲就顯得神定氣閒,東張西望,只偶而瞧我一眼而已。大概是體型碩大,對自己較有信心吧。
很幸運走訪第三次終於看到這些猛禽,只是品種似乎少了,我是該高興?沮喪?還是期待呢?高興至少有最想看到的角鴞?沮喪最想看的貓頭鷹少了?期待下次有不同的品種可以觀賞?我想...如果在這裡看到更多,代表野外環境對這些猛禽生存愈來愈不利。所以我應該高興...鳥少了,因為牠們不必進急救站來,或者不必受傷到無法回到自由自在的環境裡。而我或者還可以期待,下回不是在這裡遇到牠們,期待我會在野外與牠四目相望,盡情地拍照之後,滿足地目送牠揚長而去。